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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能远:也谈两岸政治定位——陈孔立《两岸政治定位的瓶颈》读后(2011)

发布时间:2014-03-12 来源:

 

也谈两岸政治定位——陈孔立《两岸政治定位的瓶颈》读后

吴能远
 
 

【原文出处】《台湾研究集刊》2011年6期
【作者简介】吴能远,男,福建社会科学院现代台湾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内容提要】 本文呼应陈孔立《两岸政治定位的瓶颈》一文的基本观点并有所讨论。笔者认为,解决两岸政治定位时机尚未成熟,但讨论时机业已成熟。在谈判解决政治难题时,要求台湾方面做出相应让步是可期的,但在讨论时期,期待台湾学者在“中华民国是主权国家”的底线上作出突破却甚难。学者可以而且应该研究两岸政治定位问题,但纷纷提出各种模式,可能未必有利于两岸关系发展。破解两岸政治难题似也难以从定位直接切入,仍然需要循序渐进,在解决相关问题的累积中逐步创造条件,以期瓜熟蒂落,问题获得最终解决。
【关 键 词】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政治定位
 
 
    顷读陈孔立教授大作《两岸政治定位的瓶颈》,[1]文中对相关问题的研究现状及面临的瓶颈,作了深刻而简要的论述。其基本观点,笔者颇表认同,作此文以为呼应,兼事讨论。非商榷也,故云“读后”。
    一、时机成熟又不成熟
    陈孔立教授认为,两岸政治定位问题能否解决,面临两个瓶颈,其中之一是“解决两岸政治定位的条件尚未成熟”,因此,“要真正解决这一难题为时尚早”,“两岸政治定位问题要留待条件成熟以后解决。急不得,但也等不得”。
    陈孔立教授在文章中,对于条件还不成熟,作了相当全面的分析,包括马英九当局的态度、台湾主流民意、台湾内部分歧,以及国际因素。显然,要使上述条件转趋成熟绝非易事,更非短期可就,其中关键或许有二:其一,大陆仍需加快发展和进步;其二,要在两岸关系发展中,让解决两岸政治定位问题的必要性和紧迫性逐步凸显。
    现在的问题是:一方面,解决两岸政治定位问题的条件确然尚未成熟,但另一方面,不应也不能回避政治问题已在两岸获得相当的共识,尽早解决两岸政治问题的压力与日俱增,此即“急不得,但也等不得”之矛盾。其中,“急不得”指的是条件,而“等不得”却是时机。
    条件与时机是两个相互关联的概念,条件侧重于指可行面,时机则侧重于指应然面。因此,如从时机角度考察,两岸关系现状更精确的表述或为:解决两岸政治定位问题时机尚未成熟,但讨论的时机却已成熟。理由如次:
    首先,两岸问题归根结底是政治问题。不处理两岸政治定位问题,难以保障两岸关系和平发展长期、稳定、持续地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获得两岸民众和国际社会广泛的支持,但其稳定却端赖于制度性框架的建构,包括建立两岸军事安全互信机制、签署和平协议等,而其首要关键则是处理两岸政治定位问题。事实上,“九二共识”已为两岸关系现状的认定、两岸政治定位、两岸关系行为准则奠定了必要的基础。[2]
    其次,不处理两岸政治定位问题,势将阻碍两岸各项交流合作的深入。诚然,在可预见时间之内,未来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仍将持续先经后政的途径,重点推动两岸经贸、文化、民间社会各项交流,然而,经济与政治难以截然脱钩,高阶经贸问题势必也会涉及两岸政治定位问题。张五岳说:“众所皆知,长期以来在两岸关系的互动中,政治与经济本来就无法分开,而政治氛围与考量又经常制约与规范着两岸经贸与社会交流的松紧……如果两岸政治欠缺互信,经贸社会交流很难持续深化。”[3]笔者认同此一观点。
    另一方面,台湾民众的利益需求不限于经济面,也包括政治面,例如国际空间问题即是。要解决此类问题,需要两岸谈判,而谈判即会涉及两岸政治定位问题。胡志强说:“我觉得,两岸应尽快打开经贸以外的其他方面的对话。台海之间不是只有经贸开放课题,其他方面的一些问题也是蛮重要的。比如说,马先生一直在提的‘外交’方面的问题,或者民众很关心的‘国防’方面的问题……双方应该尽快对此有某种程度的共识,并在这个共识基础上,继续努力来改善两岸关系,消除阴影。”[4]因此,只要两岸政治定位问题未获解决,随时都可能成为引发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出现动荡、曲折的一颗未爆弹,也为“台独”提供寄生的土壤。马英九2011年元旦文告期望百年和平将无从落实。
    最后,不处理两岸政治定位问题,或会限制大陆在坚持原则基础上,对台湾方面作出政策让步的空间。政治定位问题不解决,台湾将始终身份未明,走向难期,大陆欲作政策让步,势必多所瞻顾,而大陆民意疑虑尤深。毋庸讳言,两岸政治定位问题的解决,将意味着“台独”空间的排除,没有“台独”干扰,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自会是一条康庄大道。
    二、突破可期又不可期
    陈孔立教授认为,两岸政治定位问题能否解决,另一个瓶颈是,能不能突破原有的“底线”。他仔细地考察了两岸学者对该问题研究的现状,得出结论:大陆学者已“在原来不愿意面对‘中华民国’的底线上作出了相当大的让步”,而台湾学者却仍然“坚持‘中华民国是主权国家’的底线”,“因此,现在的关键在于尚未作出让步的一方是否敢于突破原有的底线,‘球’已经在台湾一方了”,“台湾学者能不能、敢不敢突破这一底线,什么时候才会突破这一底线,应当是我们关注的焦点”。其实,台湾方面也有类似的意见,例如,谢大宁说:“大的一方愿意‘优先’释出善意,抛出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构想;而小的一方也能在恰当的时机点回应此一善意,如此,那卡住的关系方能逐步松开。”[5]
    上述观点是从谈判学的理论出发,强调相互让步和妥协的政治智慧。谈判的过程就是相互释放善意、彼此让步的过程。诚然,只要海峡两岸都坚持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正确方向,都期待在和平发展的过程中解决政治定位问题,则双方互相妥协,寻求解决问题的折中方案,可说是必然的结果。大陆需要让步,台湾亦然。由此观之,则台湾方面终究要“突破原有的底线”,乃可预期,但在讨论此一问题的阶段,期待台湾学者愿意或有勇气突破底线,却又似乎甚难,其理由如次:
    首先,从政党角度看。中国国民党所创建的“中华民国政府”曾经统治全中国,1949年以后,由于当时的国际环境,又继续在联合国代表中国以迄1971年。1971年联合国席位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代表取代后,它仍以“国家”的形态统治台湾迄今。因此,要求国民党从“中华民国是主权国家”的底线突破,自非易事。张亚中指出:“国民党政府一直认为‘中华民国’是个主权国家,在《国统纲领》期间,认为主权涵盖全中国,亦即包括大陆地区。但是,大约在李登辉巩固权力以后,表述的方式转为‘中华民国’是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多了‘独立’两字。”[6]如今国民党似乎继承了此一表述。此外,民进党则坚持“台独”立场,视突破为“出卖主权”、“卖台”,成为强有力的制约因素。因此,张五岳说:“‘中华民国’的‘国号’名称与‘主权’的行使,可以说是目前蓝绿最大公约数之所在。”[7]
    其次,从两岸关系现状认知看。熊玠等人依据国际法,提出“不完全继承”理论,在台湾颇获支持,例如,王晓波即一再“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不完全继承中华民国,不完全继承是现状”。[8]因此,台湾方面普遍认为,在两岸关系中,关键是大陆不能务实地承认“中华民国”,如戴瑞明说:“大陆认知国家统一不是一蹴可及,必须不否定‘中华民国’政府存在的事实,才能和平发展双方的合作关系。”[9]萧万长、马英九先后提出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十六字箴言,郑安国解释:“十六个字中,最重要的就是‘正视现实’;也就是要‘正视中华民国存在的现实’、‘正视台湾是多元化社会的现实’,这也是台湾方面对大陆最重要的期待”。[10]因此,在台湾方面看来,现在需要突破底线的是大陆,而非台湾。诚如陈孔立教授所言,大陆学者已做了“相当大的让步”,但在台湾方面看来,则仅仅是开始,还远远没有到位。邵宗海称许“大陆学者论文已能公开讲述‘中华民国’,这是一项进步”,此之谓也。
    第三,从台湾民意看。台湾真正具备“国家”形态,始自于1949年“中华民国政府”迁台。两蒋时期,坚持“中华民国政府”代表全中国,“国家”名称严格限定“中华民国”,“台湾”则是地方称谓。迨李陈时期,强力推动“台独”,“台湾”成为“国家”。如今则“中华民国”、“台湾”、“主权”深入民间,学者何敢轻言突破?
    第四,从国际因素看。台湾倚赖美日至深。美日不乐见中国统一已毋庸赘言,倘若台湾方面在“中华民国是主权国家”的底线上让步,可能会被美日解读成为两岸关系在朝着统一迈步。杨开煌说,马当局不敢迈出政治谈判这一步有政治考量,也有美、日的影子,“不要说日本,美国基于台湾的战略位置,也不愿意看到台湾跟大陆走得太近,他们实际上会有一些鼓励的动作,希望台湾对大陆交流采取一些刹车的做法”。[11]
    第五,从学者本身看。在解决两岸政治定位问题条件尚未成熟的今天,台湾从官方到民间,主流的声音似乎认为,回避政治议题足以“维持现状”,因此,“并不急于解决这一难题”,处此时势,学者自也难以做到“众人皆醉我独醒”。何况台湾目前“台独”依然占据政治上的话语权,维护“主权”是“政治上正确”,在“主权”问题上有所突破,则是百分之百“政治上不正确”,学者焉能不有所受制?在2009年4月7日台湾“陆委会”发布的《ECFA两岸经济合作架构协议》说帖中,揭橥“守护台湾,政府承诺”,“三不三要”中首不即“不矮化主权”,强调“中华民国主权毫无退让,毫无改变”,如何期待台湾学者在“中华民国是主权国家”的底线上让步?
    因此,笔者的结论是:在两岸解决定位问题的时期,两岸都作让步,都在相关底线上有所突破,以妥协而折中,达到难题的破解,是可以预期的。预期的理由是,相关条件终究可望趋于成熟,但在两岸讨论政治定位问题的目前,设想台湾学者有所突破,设想“如果一方敢于突破底线,另一方也有同样的回应,从原有的底线做出一些让步”,则似乎难可预期。要而言之,“台湾学者能不能、敢不敢突破这一底线”,也要看相关条件成熟与否,端不在大陆学者突破与否也。
    三、模式可提又不宜提
    考察历史得知,每逢遭遇大时代,进行政治大变革,都需要学者登高而呼,鼓动风潮,今日之两岸关系亦复如此。因此,由两岸学者率先讨论,“提出一个或几个双方都可能接受的方案,为破解难题做好准备,也为将来的两岸政治谈判创造有利的条件”,或为知识分子义不容辞的责任。陈孔立教授在文章中将张亚中的“一中三宪论”、刘国深的“球体理论”等,称之为“方案”,笔者则以为,可能改称“模式”更为妥帖。“方案”的概念较“模式”宽泛,模式一定是方案,方案则不必然是模式,如笔者在文末提出的“解决之道”,或亦可聊备“方案”之一格,却并非模式。
    问题在于,两岸有无可能从模式开始直接对话?又有无可能“提出一个或几个双方都可能接受的”模式?笔者对此颇表怀疑。倘若如此,则刻下各种模式纷纷出现恐怕未必纯然是好事,反而会治丝益棼,让两岸关系发展徒增纷扰之虞。理由如次:
    首先,两岸学者提出的任何模式都不可能突破原则性政策的底线,因此,似乎都不存在为对方接受的可能。两岸关系模式依功能分,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两岸统一、统合、整合模式(“台独”不在论列),一类是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模式。目前两岸学者讨论的两岸政治定位问题,是指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时期,因此属于后一类(张亚中等人“一中三宪”论则似跨越二者,但重点首先也在于现时期政治问题的解决)。两类问题是紧密相关的,就大陆而言,坚持一个中国原则,追求国家统一的目标是无可让步的,因此,两岸政治定位问题的解决,必然会关照此一坚持。就台湾方面而言,国民党对于两岸关系的未来,似已渐趋采开放式的目标,如此则现阶段自难率尔定位。其结果是:大陆学者提出的任何模式,都是在不违背一个中国原则基础上提出的,而台湾学者则坚持“中华民国是主权国家”的底线,如黄光国所说:“不论对方是否承认‘中华民国’,我们都应当坚持自己主权国家的地位。”[12]如此则两岸学者提出的模式,所碰撞的恰恰是两岸结构性的政治分歧,其难期成果不亦宜乎?非是两岸学者不努力,而是受条件所限,此一问题目前尚属无解。
    其次,模式的提出意味着继续让步的空间。模式依效能分,又可分为两类:谈判前模式与谈判后模式。众所皆知,任何模式皆需经由谈判,始可能为双方共同接受。谈判前模式指在谈判前,由其中一方提出,显然此种模式仅是初步模式或讨论基础,必须经由谈判,双方再让步、再妥协之后,方能达成新的双方一致认可的模式。这就意味着模式背后,仍有相当的让步想象空间。谈判后模式也在谈判前,由其中一方提出,却是已达底线极限,再也无可让步了,显然此种模式付诸谈判,对方绝无可能接受,因为那已不成其为谈判了,除非是城下之盟。那么,现在两岸学者提出的模式究竟是何种模式呢?
    第三,让步固然与善意有关,但主要取决于条件,因此,一方的让步不必然会获得另一方以让步作为回报,尤其是力量对比中势弱的一方,或是认定本来就应该你让步的一方,其结果可能反而会升高受让步一方的期待值,要求对方作出更进一步的让步。在当前国际形势复杂、台湾内部多元的情势之下,本来大陆一方所提出的任何模式,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士妖魔化,其所以不如此者,盖意在鼓励,以示更高的期待也欤?
    最后,模式的提出必须考虑相应的环境,始能发挥正面的功能,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倘若随意提出,乍兴乍灭,可能反有后患。风起于青苹之末,因为青苹有动的可能。吹皱一池春水,则是春水不想动,不愿动,所以干卿底事?两岸关系中,学者提出模式允宜慎重。
    四、解决之道
    那么,解决之道呢?笔者的意见如次:
    第一,大陆发展。邓小平曾经强调指出,要解决台湾问题,重要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又说,大陆解决内外问题,都要靠发展。邓小平的话仍然适合今天的两岸关系形势。从一定意义上说,今天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形势,正是大陆发展所导致的结果,所以,大陆只要再发展,再进步,则两岸政治难题终有破解的一天。杨开煌说:“两岸的政治谈判,也不必太心急,因为台湾比较小,加上六十多年,甚至一百多年来,两岸处于隔绝的状态,两岸的制度和价值观差异都很大,所以,一下子要想走得太快,或者走得太密,台湾很多人确实会有些担忧。”[13]李允杰也说:“两岸从经济的合作到政治的谈判,不宜操之过急,需要一个过渡期;两岸之间要一步一脚印地逐步建立共同利益、共同价值,乃至于共同想象,行稳才能致远。”[14]这些意见颇为可取,大陆应该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对两岸关系多一点耐心。
    第二,强化共识。“九二共识”是两岸双方都认同的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基础,两岸寻求破解政治难题,应从共同增强共识基础着手。共识增强了,互信才有可能稳固建立。“九二共识”有两个重要的支点,即两岸都承诺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反对“台独”,在这样的基础上,其实两岸政治的许多问题都可以先做起来。郑安国说:“两岸与两德不一样,两岸之间做可能还比较容易,签‘综合性协议’反而比较困难”,“很多迫切的事情都可以先做”。[15]笔者认同此一意见。
    第三,循序渐进。两岸问题的解决有两种途径,一是提纲挈领,一是循序渐进。提纲挈领是从两岸根本性分歧着手,解决之后,双方共同规划两岸关系发展。此种途径理论上最为完美,但现实却碍难实行。循序渐进是搁置争议,求同存异,先经后政,先易后难,此种途径导致今天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取得积极的成果,呈现良好的态势,是两岸中国人高度智慧的展现。倘若把两岸关系发展视为一个大系统工程,则两岸政治问题的解决,便可视为一个小系统工程。解决政治问题理论上应从定位着手,现实中却可能滞碍难行,因为这是从最难之处着手,易陷僵局,恐怕仍需秉持循序渐进方法,从解决具体问题着手,先易后难,逐渐累积,最后条件成熟,政治定位问题迎刃而解。台湾学者中有不少持此种意见,笔者颇表认同。
    第四,交流合作。两岸问题的解决,归根结底必须经由交流合作。尽管目前两岸均有学者质疑交流合作对于促进认同的功能,但依然无法掩盖交流合作的积极作用。两岸交流合作刻下不是业已足够,而是不论深度和广度,都远有未及。最近,王健壮撰文呼吁“少谈模式,多谈交流”,主张:“胡适以前曾主张‘少谈主义,多谈问题’,两岸交流才刚起步,现阶段是否也应该多谈交流,少谈模式?免得因模式之争,而影响了交流步伐;可长可久的模式,就容以后再议吧。”[16]此种意见颇有可取之处。两岸目前仍应花大力气推动全面交流与合作。
    编者注:陈孔立《两岸政治定位的瓶颈》,于《复印报刊资料·台港澳研究》2011年第5期转载。
 
 
 
 
 
【参考文献】
    [1]陈孔立:《两岸政治定位的瓶颈》,《台湾研究集刊》,2011年第3期。
    [2]吴能远:《两岸和平发展三个关键》,见台湾中兴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等编:《第五届两岸和平论坛研讨会论文集》,2011年6月10日。
    [3][7]张五岳:《从国统纲领到ECFA:两岸关系互动的回顾与前瞻》,香港《中国评论》,2011年7月。
    [4]郑汉龙:《两岸应尽快打开经贸以外的对话——访台中市长胡志强》,香港《中国评论》,2008年11月。
    [5]谢大宁:《当希望的架构出现时——〈两岸和平发展基础协定刍议〉读后》,香港《中国评论》,2008年11月。
    [6]张亚中:《建立两岸共同体史观(二):为何应该选择共同体史观》,香港《中国评论》,2011年1月。
    [8]《辛亥百年论“中华民国”与两岸关系》,香港《中国评论》,2011年5月。
    [9][10][15]《两岸和平合作前景展望》,香港《中国评论》,2008年11月。
    [11][13][14]《两岸政治与经济关系展望》,香港《中国评论》,2011年2月。
    [12]黄光国:《高瞻远瞩 名正言顺 两岸签订和平协定的前提》,香港《中国评论》,2009年10月。
    [16]王健壮:《少谈模式,多谈交流》,台湾《联合报》,2011年6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