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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迎：两岸合作 突出重围
发布时间：2014-04-01 来源：
两岸合作 突出重围
——两岸同胞共同确保中华民族在东海、南海的海域和海权
孙小迎[1]
【论文简介】清王朝衰败最明显的特征之一是制海权的彻底丧失。追朔清政府制海权彻底丧失的重要历史原因之一，便是我们已经拥有了控制海洋的实力，但却未能建构海权意识的遗患。清王朝遭遇的各列强国家的利益均沾和割地赔款，给中华民族留下了被割裂，以及与邻国无穷尽的东海和南海纷争。与此同时，在没有国际法话语权的境况下，我们还面临充满战争危机的领土变更原则的威胁。中华民族是爱好和平的，而两岸真诚合作，便是以和平方式突出世界盛行的“丛林法则”重围的最佳方式。【关键词】海权时代、海洋之殇、和为贵、丛林法则、领土变更原则、民族利益、孙子兵法
尽管中国拥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海域面积，但用现代通行的海洋文明的眼光看中国，它肯定不是一个海洋国家。上朔到19世纪的海权时代，因为中国没有以把握制海权为目标的海洋战略，以至于其拥有亚洲一流装备的海军却不堪一击；以至于丧权辱国遗患无穷；以至于到现在，即使是在我们自己的海域——东海、南海，也不得不遭遇周边国家毫无道理地侵占和不断地蚕食。诚然，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呼吁和平的时代，所有蓄意挑起战争的人和事都将遭到国际社会的痛斥。中国人是爱好和平的，但也不能一厢情愿，因为现在仍是丛林法则盛行的时代，简言之，这是一个“崇尚强权”和“好心没好报”的时代。现实告诉我们，没有力量的和平已经无数次遭受强权的践踏；仅仅要求单方谦恭礼让的和平也从来不能填满贪婪的胃口。还譬如，充满战争危机的领土变更原则——“实际占有”和“有效控制”却在解决领土争端中具有国际法的最高效力。拥有绵长海岸线的偌大中华民族，紧靠太平洋而未能得海洋之利，且一百多年前始败于海洋，且至今未能彻底翻身，且两岸阻隔他人得利。这是华夏子孙不能不认真思考和认真对待的问题，无论他在什么地方。
一．中华民族的海洋之殇
在绝大多数的历史长河中，作为中华民族的主体民族——汉民族本身，在其根深蒂固的“以和为贵”的价值体系影响下，是不愿意搞扩张的，所以常常会不很在意所谓的海权。尽管在早于英国工业革命的15世纪初，郑和就已经率领庞大的船队七次下西洋。在这七下西洋的壮举中，郑和的船队不仅遍访西太平洋，甚至是多次去到了印度洋沿岸国家，而且打击了海盗，实际拥有了南中国海乃至于马六甲海峡的制海权。但郑和们并未乘此机会开疆扩土，并由此劫掠更多的财富。以至于此次壮举的目的不仅为后世留下了智愚参半的评价，也留下了无限的遐想。当然，当年的郑和们应该留下更为适应于即将到来的强权争霸时代的海权理论与实践。然而不无遗憾的是，郑和的和平理念与行动仅仅辉煌于他的那个时代。
更为戏剧性的历史是，几个世纪后，这个曾经的海洋强国和拥有历史上最辽阔疆域的清王朝最明显的衰败，竟是制海权的彻底丧失。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魏源受林则徐之托编成被梁启超誉为“经世”著作大型图书《海国图志》。尽管这部书囊括了世界历史、地理、经济、政治、法律、文化、宗教、历法以及西方国家各种先进科技知识，被誉为“百科全书”，并对当时思想界产生重要影响，而且能够使中国确立海权意识。遗憾的是，它未能了却林则徐亡羊补牢的心愿。清王朝及李鸿章“苟且和平”的思维，限制了中国海权理论和海军的发展。清王朝的近海和沿海作战悉数战败，福建水师包括船政学堂和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最终导致欣喜若狂的列强们对中国这块巨大“肥肉”的“利益均沾”[2]——放开通商口岸，割地赔款，其中包括割让台湾，给中华民族留下了至今未愈的百年创痛。
曾经强大的清王朝遭此巨大变迁，致使获得了极大利益的日本学者也不得不战战兢兢。在明治二十九年（1896年）4月，即《马关条约》签约仅1年之后，日本文学博士重野安绎和河田羆共同编著的《支那疆域沿革图》，已经将台湾全岛、澎湖列岛及附属各岛划入了日本的版图。其实，从重野安绎做的叙看，这本《支那疆域沿革图》的编撰更兼警醒作用。重野安绎说“吾常谓，凡建国本于武则强，基于文则弱。今观支那历代疆域，汉、唐、元、清最大，周、宋最小。周、宋主文治存典章，文学灿然可观。然数世之后兵势不捱，国徙地蹙其洛邑临安以后，仅保残喘耳。……汉之历年远逾于西周，唐之历年殆倍于北宋。斯可以知文武得失所在矣。而世儒者偏主文德，动辄举穷兵黩武之说。”“建国之本知武之害而不知文之弊者非笃论也。属者与河田羆造支那疆域图，将使读史者识地理分合迁变与并，思建国强弱之所由焉。虽然强不常强，如图中台湾一岛。清始得之而今失之，岂非以前雄武而后文弱邪？览者又可不思主所张弛哉？”[3]
清王朝由强大到衰弱的过程确实值得有识之士人痛心疾首，作为历史教训也是很能发人深省的，尤其是对中国人。然而作为中华民族的后代还应该看到，重野安绎历来的主张“凡建国本于武则强，基于文则弱”，对于日本民族的影响应该不仅仅止于励志，还有后来的诿过于人。另外，因为中华民族的谦让，诿过之人还不仅仅是日本。譬如，面对2008华尔街金融海啸，美国政要屡屡诿过于中国老百姓的储蓄和中国政府操纵汇率，等等。
续前，上世纪90年代，日本自民党成立“历史研究委员会”，并由19名政界、舆论界和学术界的“主讲人”进行了20场演讲，并汇集成册为《大东亚战争总结》。这本书的第一章“大东亚战争的起因”：“日本的战争责任常常被人们提起，但是弱国也应该为自己的弱小而对历史负责。国家衰弱未必是好事。有时，弱国应该为自己弱小而对历史有重要的责任。当时的清国和朝鲜就是这样。”“朝鲜和中国也有相当的责任。由于自身的衰落，从而招来了俄罗斯的侵略，也招来了此后的动荡。这是朝鲜和中国应该对历史负有的责任。”中国大陆学者张文木将此斥之为“典型的强盗逻辑”，狼吃羊是羊的错，谁让你这么弱。[4]无独有偶，当法国佳士得拍卖行对中国圆明园早年被抢劫文物——鼠首和兔首进行拍卖，引起巨大争议的时候，同样在清末对中国造成伤害的少数法国网民，也为当年的法国劫掠者进行了类似辩护：“西方侵略者的确伤害了中国人，但你们的国家落后了200年，打了败仗就得当失败者，再说，那也是中国走向现代化的机会……”[5]为此，必须看到，除了我们自己，不会有人主动为我们那段被欺辱被劫掠的历史“买单”。
再看看今天，如果不是中法战争之后，法国殖民者对越南的殖民，以及对清王朝和中国政府不断地提出领土、领海要求，南海问题不会像今天这样复杂。譬如1931年，法国以越南保护国名义对西沙群岛提出领土要求，遭中国政府抗议和拒绝；1933年，法国不顾南沙群岛上的中国渔民反对，强占南沙群岛9个岛屿，遭中国政府和民众抗议；1938 年，法国政府乘日本侵略中国之机，占领西沙群岛，遭中国政府和日本政府抗议。此后不久，日本占领海南岛、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全部岛屿。同理，如果不是甲午战争，日本侵略者强行占领琉球群岛，强行劫掠台湾诸岛，以及美国人在上世纪70年代有意制造混乱，钓鱼岛问题不会像今天这么尖锐。然而，从上述言论和行为我们更应该看到，解决这些问题还要靠我们自己。因为尽管“狼”认为“狼吃羊是羊的错”，但狼始终都不会给予“羊”改正错误的机会，因为“狼”本来就是要吃“羊”的。
二．东海、南海主权遭遇丛林法则
既然“狼”要吃“羊”，我们就不应该重蹈覆辙。如果我们还像19世纪那样连近海海域和海权都不能保障，我们就将延续一百多年来的海洋之殇，我们的子孙后代就会身处海洋文明时代，却受困于空间和资源都越来越贫乏的所谓农耕文明。
当然，如果我们细致观察，也应该看到一个变化：2008年岁末，中国海权在荒芜500多年和失落100年之后，终于悄然启航驶向蓝色海洋。12月8日，中国大陆海监船第一次来到钓鱼岛附近海域，进行维权巡航。12月11日，中国官方网站人民网通栏标题：“前进，中国的航空母舰”，第一次向世界明示，中国将建造航空母舰。12月26日，中国舰队500年后首次远洋亚丁湾护航。但是我们还应该更加紧迫地感到，中国的海权还远没有实现，中华民族所期盼的本质上的和平并没有真正到来，因为透出战争危机的规则还时常在起作用，而且中国总是被要求单方面维护和平。
2008年12月上旬，中国海监总队常务副总队长孙书贤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国海监将加强对争议海域的管辖。他说，“在国际法上，对于争议海域有两个惯例，一个是看你有没有在这儿实施有效管理，第二个是实际控制优于历史证明，比如我们讲，这个区域是我们的，老祖宗开始就是，只这样没用，要看你有没有实际控制。中国海监在管辖海域内，必须显示自身存在，体现有效管辖。”[6]其实，这就是一个时时透出战争危机的国际惯例。因为“有效管理”和“实际控制”的实质规定意味着可以打破现状，对所谓未能实施“有效管理”和未能“实际控制”的地域进行蚕食或重新瓜分。这种规则对爱好和平，特别是希望用和平方式维护领土完整的国家是不公平的。
根据前驻日大使符浩回忆：“1979年1月，从美国访问归来，邓小平特意在日本作短暂逗留。有日本记者当时提出了钓鱼岛及附属岛屿的归属问题。邓小平听后神态自若地说：‘这个问题我们同日本有争议，钓鱼岛日本叫尖阁列岛，名字就不同。这个问题可以把它放一下，也许下一代比我们更聪明些，会找到实际解决的方法。’”[7]应该说，邓小平“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理念，影响着现代中国处理与邻国的领土争端。但周边国家是否都会像邓小平及后来人所领导的中国那样，能够使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呢？当然不。它们中的一些国家在国际大背景下，一边绑架中国人的和平愿望反复炒作“中国威胁”论，一边蚕食和强占中国的领土和领海。
以钓鱼岛为例。2005年“中国传统春节的大年初一，日本政府没有像法国等西方国家那样，向中国人民表示节日祝贺，反而由内阁官房长官主持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日本政府将接管钓鱼岛上的灯塔——这等于把长久以来围绕钓鱼岛归属的民间对立，转变成为政府行为。”9年前的1996年，日本青年“自发”在钓鱼岛上建立了永久性灯塔。而在当时，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高恒先生在接受采访时就预言：“我看不像私人或小团体所为……像政府行为，至少是得到日本政府默许的。日本政府玩‘民意牌’是玩得很高明的。”高恒先生还说，“对于中国政府的理性立场，日本政府从1978年至今，一直‘不予理睬’，甚至连‘搁置’二字都不提，它所采取的实际行动则是：在岛上建立无人气象站，建直升机机场，建灯塔……按照目前的国际惯例，如果日本实际控制钓鱼岛达50年时间，就像一把椅子被他人占用，50年后，椅子就归‘他人’了！”[8]
在日本政府玩“民意牌”的时候，日本媒体无数次指责中国政府在领海、领土问题上利用民意。为此，笔者不得不用边境调查时的情况加以说明。为了使陆地边界划界立碑能够顺利进行，中国老百姓，包括生活在边界线上的老百姓，对划界情况大多是不知情的。在民主人权时期，笔者充分理解无法得到民众支持的外交官员及划界官员为了和平解决边界问题，所要承受的巨大压力。
但与此同时我们还看到，在南海，周边国家不顾中国对南海诸岛已有的主权，占了南沙群岛40多个岛礁。越南更是公然违背国际法中的禁止反言原则，于1975年开始，不顾自己多次公开承认和赞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对西沙群岛、南沙群岛拥有主权，蚕食和侵占了南沙群岛的29（也有说30）个岛、礁、滩。
毋庸讳言，在涉及领土问题时，绝大多数国家的国民都是不会轻言放弃的，无论其是弱国国民还是强国国民，无论他们获取领土的理由是否充分。对于已经占有别国领土和领海的国家来说，等待实际控制的有效期限的到来是最有效，也是成本最小的获取领土的方式。与此同时，他们还要求中国和平对待已被他们占据的岛、礁、滩。确实，中国也这样做了。
在南沙群岛的岛、礁、滩被侵占的过程中，为了周边和平，中国政府不断呼吁“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但中国政府和平解决争端的方式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包括2002年中国与东盟国家签署了《南海行为宣言》之后，对南海诸岛有争议的国家，仍然少有与中国共同开发南海的实际行动。2005年，尽管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菲律宾国家石油公司以及越南石油和天然气公司签署了为期3年的《在南中国海协议区三方联合海洋地震工作协议》，尽管这项协议是在不损害各国政府在南海问题上的基本立场的前提下签署的，尽管菲律宾总统阿罗约当时曾将这一协议的签署称作是“外交上的重大突破”，她说，“这是一个历史性的事件，因为这是第一个协议，是实施《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条款的一个突破。”但是，在菲律宾的反对党看来，政府签署这一协议的时候牺牲了菲律宾的利益，因为协议涉及到菲律宾所占领的南沙岛屿和一些“领海”。甚至有人称，政府希望以此来换取中国提供的建设项目贷款，阿罗约因此被骂“卖国贼”，以至该项协议暂停履行[9]，直至2008年12月23日，菲律宾外长表示将在2009年恢复履行协议。[10]还有，“2009年2月17日，菲律宾国会通过领海基线法案。该法案将中国的黄岩岛和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划为菲律宾领土。”[11]“ 外交部副部长王光亚18日下午紧急召见菲律宾驻华临时代办巴伯，就菲律宾国会通过‘领海基线法案’提出严正抗议。”“王光亚指出，黄岩岛和南沙群岛历来都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这些岛屿及其附近海域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任何其他国家对黄岩岛和南沙群岛的岛屿提出领土主权要求，都是非法的，无效的。”[12]
对于世界最大民族，而且是遭遇了各列强国家疯狂瓜分和蒙受了百多年的屈辱的中华民族来说，是否就能够为了维护和平而坐视自己的东海和南海被蚕食，直至最终丧失主权呢？笔者认为，流传了2500多年的《诗经》里有的3段话，很能概况中华民族的民族性，并说明这个民族的谦让底线。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13]这是大国风范。从历代帝王与邻国的和亲政策到郑和七下西洋，乃至毛泽东和邓小平在某一时段对一些领土做出让步的外交思维，无不表现出这种大国风范。但是这种大国风范并不等于容忍对象国不顾我之感受而一味索取，“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14]这是忍耐限度，同时也是大国姿态。而且中华民族不仅有大国姿态，还有大国尊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15]当然，我们至今仍然希望“永以为好”。只是丛林法则盛行的国际社会能否在外交上用心体会中华民族的民族性？这就另当别论了；抑或是“永以为好”的大国风范反倒促使新一轮的“利益均沾”？这便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了。中华民族有着漫长的生存发展史，在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上有着深刻的经验和教训。反观日本文学博士重野安绎为《支那疆域沿革图》所做的叙，我们还可以总结为“好战必亡”，譬如元朝的存在不过80多年；“忘战必危”，譬如中国历史上最富裕的宋王朝最终不能偏安一隅；“怯战必败”，譬如清末给我们留下的历史创痛。
三．两岸合作，突出重围
世界最大民族——中华民族，尤其是中华民族最大的载体——中国国家的崛起，或许真的会让人感到不安。不论这个民族在一百多年的历史中历经了多少苦难和屈辱，均不能消除类似的不安。当这些不安不能消除的时候，我们当然不可以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不安而停下自己的步伐。如前所述，2008年岁末，中国悄然启航，走向蓝色海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已经有了能够使中华民族和平崛起，即公平、公正和顺利崛起的，为国际社会所接受的规则，包括如《诗经》所述的大国风范。譬如，一些陆地边界划界结束并不等于纠纷和争端的结束，一些战略要地因为缺乏必要的缓冲区，形成了我方退却，对方跟进和占领的态势。为此，特提以下建议：
首先，两岸同胞团结一致，共同维护中华民族在东海、南海的合法权利。一百多年前，清政府为自保而签订的“马关条约”，使得台湾离开了祖国的怀抱。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投降，台湾归还中国，但琉球群岛的归属权并未回归。1970年至1971年，美国根据1951年“旧金山和约”，将琉球和钓鱼岛一起交给日本管理，中国政府宣布不予承认。因为当时中国无代表参加签订“旧金山和约”。数十年来，两岸相争他人得利的情况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可以预见和肯定，中华民族的团结一致将是最为强劲的不可战胜的软实力。孙武子说：“道者，令上与民同意也，故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16]
其次，两岸共同研究适合中华民族特性，适合东海、南海实际情况，同时又可以通行世界的国际准则。中华民族在东方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几千年，是世上少有的还生活在本土上的民族。虽然其历尽各种战端和几经民族融合，但这些历史进化和文化交融使得汉民族的农耕文化融合了游牧文化，融合了海洋文化，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多元的生存方式，以及“以和为贵”价值体系和行为规则，其中最为典型的是郑和七下西洋。尽管这些价值体系和行为规则与西方丛林法则大相径庭，但其最终的和平理念还是人类共同的理想。正如莫斯科大学教授考斯科夫评价国家主席胡锦涛近期访问非洲受到极大欢迎时所说的那样：“在国家层面，东方对外与西方有所不同。中国往往更多从情义角度去理解和处理与他国的关系。这方面，也是中非能够很好发展友谊关系的保障。”[17]然而我们还必须认识到，在丛林法则时代，主张和践行和平的民族不能够只有代价而无权利，特别是单方承担出让领土、领海的代价。为此，两岸学者应共同努力，使国际法中领土变更方式更加公平，更加有益于世界和平。
以南海为例，譬如，“发现原则”——发现赋予发现者以排他的权利；“先占原则”——必须是无主土地；“禁止反言原则”——对事态明白无误的表述一旦确立，就应承担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国际责任；“时际法原则”——事实的法律意义应该根据事实发生时有效的法律来决定，如何与“有效管理”和“实际控制”原则联系起来，才更有利于南中国海的和平。因为从实力看，中国并非没有“有效管理”和“实际控制”的能力。但中国看重的是南海周边的安宁，以至于眼见着周边国家蚕食本来属于自己的岛、礁、滩，而不可能像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那样，因马尔维纳斯群岛的归属问题横跨大西洋对阿根廷拔刀相见。然而，中国的和平代价是沿海渔民失去传统谋生手段为代价的，北部湾划界后广西沿海渔民如此，钓鱼岛传统渔场的台湾渔民亦如此。生存权是基本人权，既然发达国家提出的“人权高于主权”耳熟能详，何以领土变更的国际法准则不能对此予以考虑。孙武子说：“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18]
第三，增强两岸的军事互信和协作，共同维护中华民族在东海和南海的海洋权利。胡锦涛在在纪念《告台湾同胞书》发表30周年座谈会上，发表了题为“携手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同心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讲话。他说，“两岸可以适时就军事问题进行接触交流，探讨建立军事安全互信机制问题。”[19]笔者认为，两岸可以首先就东海、南海问题进行军事交流与协作，以维护共同利益。如前所述，2008年岁末，中国的海权悄然启航，驶向蓝色海洋。相信两岸军事交流合作将会使东海、南海局面发生根本性变化。
第四，化解东海南海危机，需要外交民主。中国的边界问题是极其复杂的，“中国的陆地边界有2.2万多公里，是世界上陆地边界最长的国家之一；中国边界问题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仅三国交接点就有16个。此外，全世界10个人口最多的国家有6个在中国周边；军事力量排在世界前25位的国家有8个在中国周边；公开宣称拥有核武器的8个国家中的4个在中国周边；当今世界五大潜在热点冲突地区中的4个在中国周边。”[20]如果要求中国的领土问题和边界划界工作全部透明、民主，或许解决边界问题就将一事无成。但是仅仅由外交部门独立承担所有责任，也是勉为其难。孙武子说：“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谿者，形也。”所以，当陆地边界问题解决之后，关系国家根本利益的东海、南海海域问题就应该在相当的范围内，让更多的人担当起维护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责任。其中，让有志于中国海洋研究的学者真正享有学术自由并发表自己的观点，是外交民主的基础。
中国东临太平洋，拥有其所属的渤海、黄海、东海、南海，大陆海岸线长1.8万多公里，有 6000多个岛屿，海岸线长达1.4万多公里，还有300多平方公里的领海和管辖海域。从面积上看，中国是一个内陆大国，也是一个海洋大国，但同时中国还是人口大国。中华民族的发展需要海洋，中国需要成为真正的海洋大国。毋庸讳言，解决被劫掠的土地和海域，通常的办法往往是战争。但中国人自有自己的战略思维。孙武子说：“善战者之胜也，无奇胜、无智明、无勇功。”笔者认为，两岸同胞共同维护中华民族在东海和南海的合法权益，即是中华民族真正走向蓝色海洋的良好开端。笔者还相信，两岸团结，无往不胜。
[1]作者系广西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研究员。原文发表于《学术论坛》2009年第5期。
[2] 说明：笔者之所以在这里用了更为贴切的“利益均沾”一词，主要因台湾政治大学外交学系的教授赵国材先生的提醒。特此致谢。
[3] （日）重野安绎 河田羆《支那疆域沿革图》，富山房发行，明治二十九年（1896年）五月印刷。另做说明：重野安绎做的《叙》用的是没有用标点符号日式汉语，该《叙》由笔者反复研读后点句）
[4] 参见张文木《全球视野中的中国国家安全战略》，山东人民出版社2008年2月第1版，第126页。
[5] 姚 蒙等《文物拍卖搅动中法情绪》，《环球时报》2009年2月24日，第1版、第16版。
[6] 徐春柳《外交部：派船去钓鱼岛海域巡航是中国内政》，《新京报》，2008年12月10日，http://www.thebeijingnews.com/news/guonei/2008/12-10/008@021108.htm。
[7] 引自中新社《前驻日大使回忆邓小平访日：妙答钓鱼岛问题》，2008年5月6日，http://news.china.com/zh_cn/history/all/11025807/20080506/14823116.html。
[8] 参见《律师发动民众签名抗议日接管钓鱼岛灯塔》，《华夏时报》，2005年2月22日，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5-02/22/content_2606647.htm。
[9] 参见王传军《“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符合南海各方利益》，《光明日报》，2008年3月22日，http://www.gmw.cn/01gmrb/2008-03/22/content_751788.htm。
[10] 参见李秋恒《菲律宾将于09年恢复中菲越三国南海考察计划》，《环球时报》，2008年12月23日，转引自http://www.cn-aii.com/news/feilvbinxinwen/jiaodianxinwen/200812/24-8630.html。
[11] 《中国外交部就菲通过“领海基线法案”发表声明》，《 人民日报 》， 2009年2月19日，第4 版。
[12] 《外交部紧急召见菲驻华使馆临时代办 就菲通过“领海基线法案”提出严正抗议》，《 人民日报 》， 2009年2月19日，第4 版。
[13] 《诗经·卫风·木瓜》。
[14] 《诗经·魏风·硕鼠》。
[15] 《诗经·邶风·柏舟》。
[16] 《孙子兵法。计篇》。
[17] 《胡锦涛非洲之行受关注 受访四国均非能源重镇 金融危机维族中国善意》，《环球时报》，2009年2月16日第1版、第6版。
[18] 《孙子兵法·形篇》。
[19] 《人民日报》2009年1月1日，第2版。http://paper.people.com.cn/rmrb/html/2009-01/01/node_1923.htm。
[20] 石华 程刚《划界难度前所未有 保证亚洲趋于稳定 中国陆地划界六十年》，《环球时报》2009年1月4日，第7版。